“苏伊，你干嘛去……”于霖玲听见声响，转头看见有些狼狈的苏伊，话刚说到一半就注意手上一袋子药品。
苏伊喘口气，将手中一大袋子的药品递给小猫看。
“我们真是来看望你爸爸的，药刚才放在楼下，忘记拿上来。”苏伊解开绳结，露出里面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药品。
小猫瞪大了瞳孔，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药，家里最常见的就是酒精和纱布，最多能借来小半瓶金疮药。
小猫咽下口水，咬了咬下嘴唇，想想多少白纱布都染红的爸爸，迟疑了很久，终于侧过身，将铁门完全打开。
“两位姐姐，你们快进来，第五区这里不太安全。”小猫注意到两人的衣着打扮和药品，误以为她们是上三区体验下三区的学生。
苏伊和于霖玲一前一后进门，狭窄的过道，杂物纸箱拥挤着，小小的客厅只有一张破旧打着补丁的布艺沙发，家里没开一盏灯，只靠阳台打进来的光线，那里摆放着一株幼小的向日葵，迎着一点点微末的光努力成长，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两人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于霖玲看向苏伊，朝血腥味最重的房间使了一个眼色。
小猫一脸不好意思，一个劲地道歉解释：“对不起，我爸爸受伤实在起不来，家里有些乱，我会马上收拾干净的，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伊垂下眼睑，面上不动声色。
小猫先敲敲房门，再缓缓打开。
同样狭小的房间只放下一张单人床，几个大小不等的纸箱子堆在角落，酒精的空罐子散落一地，浸满血的纱布快溢出垃圾桶。
整个房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点点的苦涩气味。
王宾平躺在床上，闭着眼，全身上下绑满纱布绷带，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才证明他还在呼吸。
小猫赶紧收起地上乱七八糟的药品罐子，说：“前两天把爸爸送回来的叔叔们，给爸爸处理过伤口，还送来了一堆药品，但是不知道怎么，爸爸的伤口就是在发炎化脓，不肯好。”
苏伊知道把王宾送回的是明其宸，他给的药不会比药店买的药差，为什么一直不见好？
于霖玲一直观察着王宾，她问：“介意我看看你爸爸的伤势吗？我学过一点医，算半个医生。”
小猫看了看一直昏迷不醒的爸爸，郑重点点头。
于霖玲上前，先测了测脉搏，瞳孔，然后小心翼翼拆开脑袋上的纱布，露出的伤口鲜血淋漓，周围已经发生脓肿的迹象，再看看全身伤处。
于霖玲转头看一眼苏伊，紧接着余光飘向小猫。
“伤口已经发炎了，出血量还在增加，得换药，你带她先出去一下。”
苏伊将药品放在地上，带着小猫走出去，关好门。
苏伊和小猫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小猫紧张地不停揉手，听到苏伊说：“你饿了吗？”
小猫摇头，说：“我今天已经吃过一块蛋白棒……”
“咕——”
小猫脸颊瞬间红透了，低着头努力想把自己钻进地缝。
“给，吃的。”苏伊从背包里拿出唯一一个零食。
小猫依旧没有抬头，小声喃喃：“我会做饭的，但灶台太高了，锅很重……”
苏伊又说：“我知道，草莓味的面包，要吃吗？”
小猫慢慢抬起头，看向自己眼前的食物，好像很好吃，比蛋白棒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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