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作者:
    偏偏霍砚身量高,淡淡地撇过来时,竟给姜瓒有几分居高临下被蔑视的错觉。
    霍砚纹丝不动地挡在卧榻前:“钟快响了,皇上不去与太后守灵了吗?”
    姜瓒顿时如鲠在喉,霍砚真的是最知道捅他哪里最痛。
    果然没多久,下一场哀悼的钟声又响起来,他恨恨地瞪着霍砚,恶声恶气地,不知在对谁说:“皇后醒来记得派人来告诉朕。”
    这是他与白菀的喜事,霍砚怎可能留姜瓒和她分享,在偏殿静下来的那一刻,他便抱着白菀毫不犹豫地闪回椒房殿。
    等白菀醒来时,眼前是霍砚放大的俊脸。
    “怎么了?你这样看着我?”白菀眨巴着沉重的眼皮,下意识朝霍砚露出一抹甜滋滋的笑。
    说完她才后知后觉,霍砚的手正隔着衣衫放在她肚子上。
    “谢谢,但我月事并不是今日来,”白菀认认真真地说:“方才可能是跪得久了些,起来有一阵眩晕。”
    霍砚不说话,望着她的眼睛黑沉沉的,半响才极缓地摇头:“你的月事,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
    他说得含糊,白菀才醒来,有那么点懵,一脸无措地望着霍砚,呆呆地“啊?”了声。
    霍砚坐直身,捂在白菀肚子上的手仍旧未离去,俊挺的浓眉拧成结,像是在思考极困难的问题:“它怎么没动静?”
    “应该会动了才对。”
    白菀渐渐瞪大眼睛:“我怀孕了?三个月了?”
    霍砚又摸了摸她的肚子,仍旧什么动静也没有,白菀小腹平坦一如从前,真不敢相信,里面已经揣着个三个月的孩子:“它应该不喜欢我。”
    “对不起,”他弯唇笑了下,眉目间带着难得的温柔,眼眸深处,却带着难以言喻的痛色。
    白菀原是又惊又喜,听见霍砚的话,几乎在瞬间反应过来,他在为什么而道歉。
    这三个月,真的太坎坷。
    按时间算,应该是在镇国寺那荒唐的几日里怀上的。
    这短短三个月,她经历了什么?
    被耶律馥追杀,回宫后长时间的跪地诵经,被耶律骁掳走,忍饥挨饿,担惊受怕,后来又被水淹,救回来后大病一场。
    它竟然如此顽强,她这个母亲,做得当真是不称职,它已经来了这么久,却是到现在才发觉。
    白菀看着霍砚那盛满温柔的苦笑,心口发涩,她拉着他的手放回自己肚子上:“它和我一样,喜欢你。”
    贴着她温热的肌肤,霍砚望着白菀含泪的眼睛,他似乎感觉到,掌下有什么东西,微微“咕”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月不会有胎动,都是掌印的错觉。
    (还有两章?(大概)
    第56章
    白菀确定自己怀孕之后,为了避免冲撞,便不打算再过问太后的丧仪,可这事总得有人协理。
    “西北如今是个什么景况?”白菀背靠着引枕,裤腿高高撩起,两条匀称的腿露出来,膝盖上印着两块淤青。
    霍砚侧坐在旁边,手掌按在淤青上,或轻或重地揉按着,他没说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浑身上下却透着如水的温柔。
    耶律骁必然是逃走了,耶律馥死在霍砚手里,耶律斛晚年丧女,又有耶律骁在旁添油加醋,必不可能善罢甘休。
    但耶律斛又岂是个蠢笨的,他定然会先向耶律馥的近卫求证,偏偏耶律馥的心腹早已经死绝,他只能姑且相信耶律骁所言,并传信与姜瓒索要霍砚给耶律馥偿命。
    不过姜瓒那边还未有动静,耶律斛是否与他接轨还两说,但姜瓒本就早早与耶律骁联手,要置杨家和霍砚于死地,即便是得了消息,也极有可能隐瞒不发。
    届时耶律斛久久得不到回应,误以为姜瓒要保霍砚,那仅剩的怀疑自然消散,他定会毫不犹豫挥兵向楚,第一个遭难的,肯定是杨家镇守的西北边城。
    白菀想得正入神,膝上突然传来一阵钝痛,让她忍不住直皱眉:“轻点。”
    霍砚慢悠悠地抬眸看了眼白菀:“这会儿让我轻点,也不见自己下跪的时候轻点?”
    白菀当即捂着嘴不说话了,只睁着那双圆溜溜,乌黑透亮的眼看着他。
    霍砚嗤了声,手下的动作倒是轻了不少,他垂下头,慢条斯理地回到她上一个问题:“昨日,耶律斛亲自率领辽国十万大军压境,延北军措手不及,营地被破退守边城,不久后京中就会收到杨谏之的求援。”
    白菀骤然瞪大眼,连眼睫都跟着发颤:“这么快?”
    霍砚找到她时,是正月初五,今日立春,相隔不过九日,便是算耶律骁初五当日就逃回辽国,剩下短短八日,是无论如何也不够耶律斛确定真相,及点兵出讨楚的。
    耶律斛不是会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只能是耶律骁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约摸还能撑一阵子吧,云平王已经有所察觉,出兵增援了,”霍砚一脸随意,那语气就好像在说今日有雪一样平常,替白菀按腿的手甚至都不曾有半分停顿。
    云平王是齐王姜珩,在发生瑞王伙同瑞王妃,利用平阳长公主姜婵暗害白菀一事后,便自请带着宣德太妃和姜婵一同离京就藩。
    他的封地便是云平,离边城较近,不过半日车马的功夫,边城一旦被破,首当其冲的就是云平,难怪姜珩会毫不犹豫出兵增援。
    白菀看着若无其事的霍砚,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五味杂陈中夹杂着酸楚。
    他早已经收到消息,她没问,他便也不跟她说。
    可她也无法质问霍砚为什么不告诉她。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霍砚避开白菀的视线,垂下头盯着被他揉散后,扩大蔓延的淤青,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她不配你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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