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作者:
    少年的个子不高,体型消瘦,全身上下一身黑,除此之外,他的脸上还带着一白色的面巾,让人看不清楚面容。
    只见他不疾不徐地走来,直到最内层的煨烬后才蹲下去,将手放在地上等了会儿,良久,一个丛草堆里不知哪里来的大号蝼蚁便爬上了他的手掌,晃晃悠悠地进入了个早已打开的玛瑙盒中。
    少年到了声“辛苦了”,随后便关上了盒子。
    一顿娴熟操作被司命和时苏都看在了眼里,不禁让人觉得新奇,虽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但他的这番操作无疑给他们解了围,这样看来,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对立面的人了吧!
    “多谢相救。”时苏举手作了个揖。
    少年默默不语。
    时苏好奇道:“不过这濝川渺无人烟,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夹缝于杞、周两国之间,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少年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朝司命走来,抬起了手:“给我。”
    “什么?”司命满头的黑线。
    “面巾。”少年的一句话寡淡又阴沉,似是比这山川上的夜风还要冷。
    “什么面巾?”司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但一番冥思苦想后总算是想起来自己在百草堂的时候捡起过一个面巾,于是摸了摸自己的衣袖,一掏,果然就掏了出来。
    少年说势就要夺去,但她机智地往后一退:“你怎么确定是你掉下的?”
    他顿了顿,没想到眼前人会来这么一招,本想着武力把它夺过来算了,但一看这个女子的眼睛又冰又冷,像是什么怪力一样让人感到很不安,他只好耐着性子回复道:“这面巾的一角有个红枭样的刺绣。”
    其实司命在问之前就知道是他的物品了,但主要还是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身份信息所以才明知故问了一句,虽然结果也并不理想吧,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强。于是她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果真就如他所说,是个很奇怪的图样,精细又别致:“行吧,这也算物归原主了。”
    少年从她手里接了过来,下意识要摘下自己原本戴着的白色的面巾,但抬头间,见他们二人都打量着自己,便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偷偷换了起来,直到操作完后才又道:“多谢。”
    “要说谢也该是我们谢你才对。”
    少年没有说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司命百思不解,“你方才用的是什么秘术?竟有此之神功,连这高温的真火也给灭了?
    少年伸出手来,将刚才的那个玛瑙盒展示了出来——谁料那是一个以黑木为基底的盒子,比寻常女子的首饰盒更华丽,上面除了镶嵌着各种玛瑙外还有其它各色玉石数颗,精雕细镂,玲珑剔透,甚是好看。他轻轻打开了,指着道:“刚才进去的是天水蝼蚁,能吃火种的那种,你们方才看到的小蝼蚁们都是它的子嗣。”
    司、时二人同时踮起了脚,朝盒子里看去,却发现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不禁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这……在哪儿呢?”
    少年没有作答,反而是将盒子合上了,揣进了袖子里:“只有我呼唤它时它才会出来的,你们当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司命两额冒汗,有点无语。
    时苏则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可俄顷后,闻到了一股依旧散不去的浓烈烧焦味,便潇然地甩开扇子,嫌弃地摇了摇:“方才有那么多的小蝼蚁,难不成都是它的子嗣吗?”
    少年点点头。
    “那也未免太多了吧!一下子死了那么多,这只‘老母亲’真的没事?”
    少年不疾不徐道:“这只存在于我玛瑙盒中的是只大母蚁,只要我略施小术,它就会瞬间复刻出成千上万只,要多少有多少……还有,那些蝼蚁都毫无知觉,只是略带些与母蚁相似的属性而已,所以你们也不必担心。”
    “没有没有,我们并不担心……”
    司命还是困惑着:“可它们怎么会融化这些高温真火呢?”
    少年解释道:“这是天水蝼蚁,顾名思义,五行属水,故而克火,由天山的神水滋养长大,应该就对上那真火的属性了吧!再加上它们并非把火给灭了,而是与火同时湮灭了,所以也谈不上是什么特殊的能力。”
    “原来如此。”时苏微微一笑,伸出了手,“既然你的这个……什么天什么蚁的这么好玩,不如就让我来瞧一瞧怎么样?”
    “诶——万万不可。”少年顺势往后一躲,“它方才忙活了半天,此时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时苏突然有些尴尬,只好露出了一排齐整的皓齿白牙,傻笑起来做伪装:“嗐,说笑而已,又何必当真呢!啊哈哈哈哈……”
    司命却没工夫看他给自己解围,而是眉毛微微皱起,思绪又飘到了三月末的时候:“所以当初在百草堂夜侵入我房间的人便是你咯?”
    少年有些尴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为何要这么做?”
    “我……”他面露难色,纠结了起来,“我其实……是在找我的师父。”
    “找你的师父?那怎么都找到我这来了?”司命大为不解道,“我不认识你的师父啊?“
    少年骚了搔首。
    “顺便再说一下,你的师父是谁?”
    “他姓孟。”
    “孟……嗯。那然后哩?”
    少年索性一口气道:“他姓孟,单名一个篪字。”
    “孟……篪,孟篪?!”司命脑袋一歪,顿觉这名字有点熟悉起来。
    “我和师父已经分散好几年了,该去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可还是没有发体现他的踪迹。离开前他曾提到过寻苍山,所以我就带着一丝侥幸来这里看看,但在寻苍山下徘徊数月,总也不得上山之法,后来到了那日三月初三,我见你从山上下来,便一路尾随着你到了柏上……”
    “怪不得呢!”司命终于明白了,“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非要跟着我。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哈,你为何一照面就用那些蝼蚁来攻击我呢?我还以为是那……”
    她哑口了。
    本来想说的是还以为是门中派来杀她的人呢!
    但后来又思索许久,也记不得门中有谁能善于操纵这种昆虫一类的幻术了。若说是散布在云端大陆的各路能人异士也不太可能,那些线人多半是用来稽查信息的,不会亲自找她;暗人又多执行的是赏善罚恶之类的事,不会针对自家之人;红人就更别提了,她见都没见过,说不定也只是个传闻呢,连存在不存在都未可知……所以她一直都琢磨不明白当初那人到底是谁,又进来要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偷盘缠一类的小偷?
    但无论如何,此时总算有了个答案。
    “我本来是想困住你的,强迫你交代出上山之法。”少年窘迫着道,“可没想到你竟有能力迷惑了我的天水蝼蚁,所以我就只好这么做了。”
    “那你为何要找你师父?”司命关注到了他的打扮,“还有,你全身上下黑布隆冬的,怎么连个皮肤都不肯露出来呢,现在是夏季,大热的天,你不热吗?”
    少年低了下头去,整得连眼睛都看不到了,他如此低沉了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从低沉中走了出来,喃喃道:“几年前我受了伤,皮肤就再也不能接触外界了,但凡是风、雨、阳光一类的轻微刺激都会使我感到疼痛难忍。师父离开前曾经给我研制了十颗药丸以防万一,但现下已所剩无多,所以我才要尽快地找到他……”
    原来是这个原因。
    怪不得上次慌乱中他掉了面巾后那么慌张呢!
    “所以你是跟踪我到这里的了?”
    “也不能算跟踪吧!”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时苏疑上心来,收起了扇子,和司命来了个心照不宣的对视。
    司命也有同样的疑虑,明明时苏已经静止了时间,二人才得以奔袭到了濝川山顶,难道说他也是个不受时空限制之人?所以才一路地跟着跑了过来?
    少年指了指自己的红枭面巾:“这上面有一种特殊的气味。”
    时苏看了过去,这才通晓了他的意思,但还是不改初衷地嘲讽一番:“哼,还说没有跟踪?”
    少年一时凝噎。
    “你别说……”司命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好像就真的见过一人自称是孟篪的。”
    少年眼睛一亮:“当真?是我的师父吧!是吧?那他现在在哪儿?”
    司命道:“就在柏上城外的赤谷森林里。记得当时我跌入了一个奇怪的洞穴,里面有一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小儿,不过那小儿中了巫术死了,好像叫屈什么的……”
    “是孟渠。”少年漾出了更多的精神气,“那是孟渠,是师父的儿子!”
    “对对对,是这个名字。”司命彻底回想了起来,“不过也是一面之缘来着。后来他救了我,带我离开地洞,走出了森林,我们就分散了,到此也没再联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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