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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人回去了。
    在离开之前,司命也终于想明白了,并提醒了她,或许噗噗的病就可以通过她吟唱的方式治好呢?
    ——很另类的想法。
    但也是很现实的想法。
    毕竟阿人的能力可以煽动时空的改变……
    其实她知道阿人的吟唱方式并非如同其它人一样是用嗓子的,而是用紫微之力,这种力量让她的情绪与这个世界产生了音律上的共鸣,才改变了已发生的既定事实。也就是说,昨日她被释放并非她唱得有多好,技巧多高,而是因为她唱得情绪饱满,情真意切,令人感同身受,才以至于斯。
    同理,在吟唱其它曲子的时候亦是如此,只要她动了情,就会感动这个世界。
    虽说歌词里也没提到过什么具体的事,或真正的现实,或相似的情节,但只要她的内心诚挚无杂念,秉承着一个目的去想、去念,就会催动紫微力量的发生。
    只能说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她就是这唯一的戏外操纵者,是这人世形态的可控者和创作者。
    所以三千繁华不过是频率波动构成的一个虚拟实境,看上去真,对虚拟的紫微幻境来说却是个假象。真与假其实是相互对应、同时存在的,我们却更倾向于自己所处的这个物质世界是真,而其它的世界是不真,但对于其它世界的生灵来讲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大家都认为这是个再真实不过的世界,殊不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是假有,是一种频率的波动,仅仅如此罢了。
    这是她从那本曾经理解不了的《世不真空论》里感悟而来的理解:非已死而未生者,不能尽知这宇宙的真容,因为我们身在其中,所以不识庐山真面目。
    因此在另世空间的生灵们是没有时间的概念的。
    所谓时间,针对的不过是我们这些在世俗人;未来的不可预测性也只是因为时间轴上的每一个点都有着蔓延到无数点的可能,但只有此刻的一个决定、亿万人的共同决定,才会使得空间塌缩成一种存在。
    阿人的能力便是如此。
    她通过吟唱的方式改变了自身的频率波动,或高频或低频,影响并连带起了周围的一切相关事物。但她也只是个凡人,力量有限,故而只能改变一些与自己有关的人生情节,若触手深得太长,想要去改变整个大陆的所有情节,则不太可能。
    另外,对于已死的人来讲,她也不可能使其还魂再生,因为那是面向过去的时间轴,而不是现在和以后,也就因此帮不了司命去唤醒那些死去的江国冤魂了。
    真是既有希望又很绝望的情形啊……
    不过还有更让人绝望的——
    那就是,阿人也无法将自己拥有的紫微之力用在司命身上,因为她是紫微术的掌控者,就相当于是紫微术的本身。想要对本身进行修改,诸如改变它脸上的疤痕、恢复容貌等,就如同用火去烧火一样,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从而会自相矛盾了。
    实际上还有件事是司命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便是她与孟篪的君子协定。
    孟渠的魂肉分离,未入地府,严格意义上讲也不是个活生生的人,所以,不知道这样的情况阿人是否能帮得上忙。纵然希望不大,但她自己既然已经说了就一定会去做的,哪怕还她在被捕当中,也定要试一试。
    但问题就在于,阿人总不能就这么隔空式的唱首曲子吧,直接对那几百里远的人施加紫微之力?除非她亲眼见过那人,就如同她见过腊梅花的树干似的,因为见过,脑中有对应的特定频率,这才构建出了它的迹象,唤回了枯树的再次逢春。
    所以,现在自然是难以履行这件事了。
    另外还有,若她此时立马回到赤谷森林,那从豫台出发,必须还要经由柏尚这座城池,否则就得绕远去到照丸,这样肯定要花费不少时间的。现下阿人只剩下了九九八十一天的寿命,噗噗也尚未痊愈,根本不知道她是否会愿意离开,陪自己那么大老远的去救人。更何况赵离、余年俩人还一直都在柏上呢,想必他们二人,尤其是能通过天象捕捉到自己曾在柏尚用过紫微术迹象的师姐赵离,是笃定了自己会折返了。
    综上所述,她只好暂且留在这豫了台,不打算冒然移动。
    然则就在她茫等待的时候总算是迎来了个好消息,那便是噗噗痊愈了!就跟当初叶柰柰一样,都是些令人振奋的事,这也正是她做这些紫微事的意义之所在。事实上,与其说她是害了这些契约人的命,不如说是她把活下去的希望移到了另外他们想要活下去的人的身上,也不算太“奸邪”了吧!
    她安慰着自己……
    总要“师出有名”、有点正义感标榜在自己的身上才行,否则她无法再道义上站得住脚,也就没有再施行下去的必要。
    她后来通过知微看见了那噗噗下床的场景,看见了他活蹦乱跳地在院子里玩捶丸的样子,想来,这孩子恢复得还是不错的。
    真好。
    也不枉阿人的苦心付出了。
    于是这几日她闲来无事就会去梅园听听小曲儿,为的就是能够见到阿人,奈何数次去阿人都在被教习练唱,不被允许出园。伐琹是个对音乐极其严肃之人,为了让她看懂曲谱并将来有机会上台演出,是怎么都不同意放行的,甚至连偶尔聊个天都不行。
    不过朔八才不管司命带自己去哪呢!
    只要有美食佳肴,去哪都行,它只顾着躺在味蕾的感官世界里,有一堆吃的就已经眼冒金光了,尤其是看一桌子的食物都进入了肚子里,感觉简直不要太好!这也导致司命都快抱不动它了,每次都单独地给它列了个椅子,随意它胡吃海吃的,不加再以干预。
    此时一楼的舞台上迎来了个绿衣男子,不出意外,正是那伐琹。
    他一如既往地介绍着接下来的曲目,就在大家倦怠了、并觉得这莺莺燕燕的老曲子没什么新意时,他却一改言辞,振奋地说给大家带来了个惊喜:梅园新来了一位歌姬,名唤曲氏终人。
    司命昧然一惊。
    听这名字好像……是阿人吧?
    果然,台上的帷幕渐渐拉开,推帘而出了一位黄杉女子,还真是她!
    她已扑了淡妆,站在那亮堂之地,如闭月羞红,风风而韵韵,料谁也看不出这是已为人母的人,更是想不到她就是不久前那个险些被处死的女犯人。
    “我吟一曲,只堪今门;肉竹嘈杂,止于八音。万部一腔,总也不分;一板三眼,实在拘闷。驷马仰秣,怎算巴人;戛釜撞翁,无比分文。且听初啼,返璞归真。顾曲周郎,由吾由嗔……”
    伐琹刚才介绍说这首曲子叫《引耳听》。
    一如文字所言,丝竹器乐再多也不如返璞归真的质朴,她淡淡地清唱着,连伴乐都没有,只是轻轻地唱着,便如同这世间最动人的百灵鸟一样,传达送出了最真挚的感情。
    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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