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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见了?哦,那不行,你要是看不见了,我找谁赔偿去啊!”说着他又将扇子合了起来,“来,在下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司命推开了他,脑中又突然闪过了一个迥异的念头,“对了,你方才说什么……赔偿?”
    “嗯呐!”
    “什么赔偿啊?”
    那男子一听,倏地站得直邦邦的,本要开口解释下,但见她此时不能视物,只好拿着她的食指垫在了自己头顶上:“这儿,就是这儿。上次你用那茶壶砸到了这儿,我可是疼了好一阵子呢!别想赖账啊!”
    “茶壶?”
    司命把手缩了回来,眼中的光线终于恢复了些,虽然不如原先那样,清晰得恨不看见人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吧,但也看清了他的形象:
    只见眼前这男一头黑长直,随风飘逸,浑然天成的白衣流动洒脱,有种轻盈之感;离得再近些竟也找不到那身衣裳中的缝合之处,可以说用“天衣无缝”来形容是再精确不过了。
    她往前伸了伸脖子,恨不能贴在对方的脸上:
    那是一张如璞玉般未经雕琢的脸!
    高挺的鼻梁弧度十分自然,不过分凌厉也不过分柔弱,全然都是刚刚好的样子。这样也不是说他长得毫无记忆点,只是蓦然瞧去觉得其浑身上下有种如云滴般的顺华,没有矫揉造作之感,不沾尘世庸俗之埃,如骢马之骏疾奔涌,又如流水之迢迢淙淙。
    她的脑子里一下子秃噜出了好多比喻,不知是不是被那种凹凸有致的五官给刺激了,从小到大她见过的男子不多,本以为世上的男人大都五大三粗的,不甚精致,却也没成想还有这样不沾俗气的。
    哦……
    她想起来了,这容貌她是有些印象的。
    这样浑然自成的脸又怎能让人没有印象呢?
    那是在梅园二楼的一次无心之过呀!
    还记得当时听旁边几个人闲言碎语来着,她心里一个烦躁就推翻了茶壶,然后那茶壶从二楼落下去时砸正好到了一个人的头顶,这么看吧,倒真跟眼前这人长得差不多。
    那她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回想起来呢?
    原因应该是上次他往二楼看过来时脸是倒过来的,这次却是正面的,所以就没有很快调整过来,也怪乎这男子总说什么茶壶、茶壶呢!
    “怎么样?想起我来啦?”男子见她的眼中恢复了些光彩,知道她的不适终于缓解了很多,“说吧,怎么赔偿我啊?”
    “赔?”司命眉毛皱在了一起,“赔什么?”
    “我的头啊?”男子见她不明所以,提高了音量。
    司命只当这人是在说笑呢!
    可能是个傻子吧,亦或者哪里的无聊人士?
    说什么赔不赔脑子的鬼话啊?
    ……
    反正也不管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了,眼见那囚车已然走到西边去,她又只好看回了路中央,紧盯着事态发展,不再理他了。
    “想走?”那人却伸出手来拦住了她,“你不会这么不负责任吧!”
    “你的头不还是好好的吗?看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要我赔什么?”司命露出了一丝不耐烦来,“要我再陪你一个头吗?还是别了吧……”
    “那可说不准,你看呐……”
    他刚想靠近司命一点,周围忽然又骚动了起来。拥挤的人群形成了一种不均匀的外力,从司命后方推来,险些就让她直冲冲地扑进了男子怀中。
    幸亏啊幸亏!
    辛亏自己怀中抱着的是小八这个白绒绒,做了个缓冲地带,这才免去了二人的直接接触。
    男子一见到眼前这个雪狐喜上眉梢,方才只顾着跟它主人说话了,反而忽略了这个萌宠。他想要抬起手来摸摸它,未料此时又是些尖锐的叫喊声划破了天际,往路中央望去,没想到几个盘头老妇竟对着那些执长矛的官役冲撞了起来,嘴里还大喇喇地嚷着什么。
    司命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男子暗暗侧过身来,靠近了她的脸:“听说这女犯人是被他夫婿买来的呢!”
    司命惊讶不已,朝旁边一挪身,给了他个“你怎么还没走、外加你怎么知道的眼神”。
    男子没有回应她的骇怪,而是随意地捏了捏她怀里的那团白绒绒。
    方才朔八一直在司命的怀里昏昏沉沉的,根本无意去了解人间的那些无聊琐事,但想必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噪声给吵醒了,又看一个陌生男子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吓得立马全身都畏缩了起来。
    一般来说,除了宋漆之外,任何男子要摸它,都会得到一个鄙夷而嫌弃的眼神。
    寻苍山人士诸如一身酒味的李未来,还有一身男人臭味、汗味的陆维、晋冉等,都是她黑名单的座上宾,就更遑论是其他山下的人士了。山下的人来自八方四处,组成的成分杂乱繁复,人的气味也就不尽相同。
    这可让刁钻的小狐狸受不了啊!
    只是她可能并不知道作为一个狐狸,别管是什么品种了,其尾端的臭腺散发出的味道都是非常酸爽的。但在寻苍山时,宋漆早就让班颜帮忙用幻术封住了它四散的“冲煞之气”,所以,现在除了它的毛发偶尔会散发出来些淡淡的汗味外,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多野生的气息了。
    另外,雪狐的重量也是经不住久抱的,更经不住让其一个人的肩膀上驻足。但巧的是朔八这只雪狐体格天生就小,大约有成年狐狸身长的一半,再加上宋漆对它施展过长期的漂浮术,所以它的重量比一只幼猫也重不了太多。
    司命喜好抱它,而它呢也盛情不却,睡得极为自在,极其心安理得。
    可这时它却龇起了牙来,对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凶了凶,见其一个惊愕顿住,就以为是被自己的怒视震给慑住了,如此,才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再次昏沉过去。
    “成亲之后吧,她的男人成天对他暴力相向,想来也正因如此这个女人才会杀夫正道的吧!”说罢,男子又抬起了咸猪手来,摸了摸朔八的背毛。
    嚯!
    小狐狸直接被他激得汗毛竖立了起来,眼珠子也乍然成了个圆形,跟个蓝葡萄似的,简直都要怀疑狐生了:这男的怎么着……没被自己的威风吓到吗?
    “你是如何得知的?”
    “就这么知道了呗!”男子故作夸张,瞥了一眼小狐狸,却根本并不在意它的窘态,颇有一种得逞后的满足感,然后又对着它的主人调侃了起来,“不会吧,你不知道?你这信息也太落后了。嘿嘿,得亏我告诉了你……”
    司命瞪了他一眼,也没想跟他争辩什么,她才不会感激这个男子告诉自己这些呢!本来就可以透过紫微眼看到那女子生活的全貌,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搅黄了此事,还用得着他来这儿显摆?可就当她欲再寻机看看那女子的经历时,却发现囚车已离开这里有段距离了,既然错过了最佳时机,也只好就此作罢。
    有点可惜啊……
    算了,索性不管此事了,反正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她本想转身离去,可周围又是一个拥挤而来,正好将男子推了过来。
    那男子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自己的身体朝眼前人扑沉而去——
    司命下意识地双掌敞开,一道防御术发了出去,就这么硬生生地打到了那男子鼓起的胸膛玉峰上。结果不但把那男子弹出去了好远,就连同他周围的几个糙老爷们也跟着她一招“排山倒海”齐啦啦地向后倒了下去。
    “诶你个姑娘家家的力气怎么那么大啊?”男子幽怨了起来。
    司命见状,赶紧抱起了同样被她扔出去的朔八,死死挡着自己的脸,却是再也不敢看那些一边哀嚎一边揉着大腚的倒霉鬼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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