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作者:
    真是太危险了!
    可这次只有他一个人还好,以后就说不准了,哪儿能每次都有这样的逃离机会呢?
    另外,他是这样好的一个好人。
    这样好的宋漆,她不想到让他处在夹缝之中左右为难,更不想他为了自己与寻苍门固有的规矩对抗。若真有天打雷劈,就让那她自己一个人去承受吧!她已承受了太多的唾骂和罪孽,也不在乎再多一个寻苍门。
    “原谅我。”
    宋漆的面前又出现了一张透明的屏幕,那屏幕仿佛无止境长度的白色画卷一样,看不到头和尾,上面所显示的是亿亿万万白色的线,有的长一点有点短一点,有的粗一点有的细一点,有的如刚直如尺,有的弯曲如冲……它们或平行、或交叉、或重叠、或根本就是一个点,除非仔细看才能看清楚它们的渊源何在,又在时间的轴线上通往何方。
    没错,正是那些命运之线。
    每个人的每一时间点都有着不同的命运,这世上没有绝对完全相同两幅图,也就没有两个人过着同一种人生的可能,就像之前对叶念桥看过的那样,它的走向、拐角、繁复程度都与眼前的宋漆浑然不同。
    这一瞬间,司命就像是那些可以随意改动记忆的天上星官。
    对她来讲,这些线的定位是相当精准的,由此推算出来的过去命运以及未来走向也是相当精准的。当这种精准到达一定的程度和密度后,走势便会在紫微之境之中幻化出一幕幕真实的画面,好似她亲眼见证过的经历。
    最终,她还是做出了选择,只选择了那四年——自己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她轻而易举地取走了那些和自己有关的线,之后便退出了紫微之境,偷偷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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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宋漆睁开了眼。
    这次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好像比往日累好多啊,体内时不时有股燥热,随后疼痛、恶心的感觉也袭上了头来……
    旁边坐着一个黄衫女子,风神绰约,似如并蒂芙蓉。
    还记得印象中的司命比较纤瘦,不该是这样的身材啊……
    他使劲挤了挤眼睛,发现那竟是浦师姐!她正坐在自己的床边扶额小睡,距离很近,让人有些不自在。他只好勉力地坐了起来,但动静似乎有点大了,反而把她给吵醒了。
    浦芝芝睁开了眼,惊见是宋漆正对着自己,也腼腆道:“你醒了,师弟。”
    宋漆点了点头。
    登时又觉得自己的头如烈火一样开始燃烧起来,好像很多很小的地方被火焰一扫而尽了,只留下了些琐碎的火星,直至熄灭。他不知为何浦芝芝会来这里,印象中自己好像是跟下人打点过了,说若有两位女子自寻苍山而来一定要先将她们拒之门外,然后通知了自己后再做决定。
    可她怎么上山来了?
    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另外,自己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为何要拒绝她们上山来?
    ……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大脑混混沌沌的,根本就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环顾下四周,只觉着这屋子里的摆设很是熟悉,仔细想想,嗯,记起来了——是次牟山上的垂钓山庄。
    可自己为何会来次牟山呢?
    是再次下山游历了吗?
    浦芝芝端详着他醒来后的一举一动,不敢多说话,因为生怕结结巴巴的会表露出了露怯的想法。
    像是有种默契一般,宋漆也不敢回看那投过来的炙热眼光,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浦师姐对自己有某种期待,而这种期待会让他承受不住。
    银素本来在屋内正中的椅子上小憩,闻见动静后也是懵然一个惊起:“诶宋师兄,你醒过来啦?”
    宋漆向她看去,以沉默表示了回应。
    其实银素今年二十又九,比宋漆还要大上四岁,但因为她入门的时间恰好在宋漆之后,成了这一届排行第十四位的弟子,所以才唤他师兄。当看到宋漆已经醒过来后,她也欣喜了好多,便移步到他的床前:“哎,总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好久了!”
    “是嘛?有多久?”
    “嗯……我们是今晨寅时上的山,找到你是卯时左右,看看这如今的天色怕是酉时了吧!”银素瞥了眼桌上的酒瓶,又困惑了起来,“只是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睡的我们也实在不知,但看样子,你昨日好像喝了不少的酒。”
    酒?
    他怎么可能喝了不少的酒?
    他自出生以来就滴酒不沾,纵然是别人强行灌他,也都会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回去。虽说这垂钓山庄是他的好友裴衡所有吧,但也从未与之有过对饮啊!顺着银素倾斜出来的空档瞅过去,那酒瓶已倒在了桌面上,看上去的确是空空的了。
    难道昨日他和裴衡促膝长谈了一番?
    他想不起来,怎么想又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一看到此二人同时出现在了这里,顿时又奇怪不已:自己可从没有带他们来过这里啊,那他们是怎么找上来的?
    银素仿若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师兄师姐们受到消息后都尽快下山了,我和浦师姐是在你离开后才受到师命的,自是下山晚一些。可我们都不擅于追踪,就只好寻着你来啦!还有,我们本来是不知道你在哪里的,还是浦师姐聪明,问了问李师兄,师兄说可以来次牟山寻寻看,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呀。”
    浦芝芝给银素使了个眼神,硬是盖住了自己表面的嗔气,心想着平时不爱言语、宁静乖巧的银素怎么一见到宋漆话就多起来了呢?虽说宋漆脾气好吧,但也不能说话没个把门吧!非要提自己问李师兄的这事……
    银素并未收到她的会意:“话说师兄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宋漆低下头去,皱起了眉,“对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他使劲地想了想,但想来想去的,纵是把脑袋挖空了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只觉得记忆中似乎有什么地方割裂了一样,从一个画面跳至另一个画面非常生硬,就像是平缓大山别硬生生的消去了一块,很异样。于是就在他要往更深处想时,头又剧痛了起来,这番剧痛来得突然,也疼得他赶紧用双手抱起了头来。
    “怎么了师弟?”
    “疼……”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的额头冒了不少汗,已经想不出其它的话语了。
    银素见状,立马从发髻上摘下了个看似是玳瑁质地的发夹,微一施力,夹子就砉然变大了,成了个半人高的立式箜篌。
    那正是她的幻器,偏听琴。
    于是她向后就势而坐,对着宋漆弹奏了起来。箜篌的弦声阵阵津润,坎坎而应节,传出的旋律似是从透明水面上发出,每个音符都在微微起伏、悦动,透而清凉,令每个听到的人内心都感受到了一种极度的平和。
    果不其然,宋漆被治愈了,脸色也慢慢恢复到了常态,神色亦轻松不少。
    琴声渐止,银素停罢了弹奏:“怎么样,还疼吗?”
    宋漆摇摇头:“多谢了,师妹。”
    “没事没事,不疼了就好。”银素随即再一施法,那箜篌就又变成了原来的小尺寸,被她插到了鼓起的高髻上。
    浦芝芝道:“看来你是大醉过后还没有恢复过来啊!既然如此,你就先休息下吧,明日我们再来讨论司命可能的去向,可好?”
    “什么?”
    “什么什么?”浦芝芝的眼睛大汪汪的。
    “什么……司命?司什么命的?”
    浦芝芝一怔,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又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你是怎么了,我们这次下山来不就是要抓她回去的吗?”
    “抓她?”宋漆更加迷惑了,手也缓缓地落了下来,“她是谁?为什么要抓她?”
    “?”
    “?”
    浦芝芝、银素顿时呆在了原地,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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