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眸敛目，银色长发垂落肩头。
他比谁都要清楚血族的阶级文化，所以他连眼睛都没抬起来直视奥蒂洛斯。
少女淡金色长发微卷散落，肤色白白净净，低眸时漂亮的绯红眼眸如同最为贵重的宝石。
她歪了歪头，笑意盈盈：“希恩。”
“臣在。”
她微冷柔软的掌心轻轻覆上他头顶，青年下意识抬眼——
不过也只是一瞬，仿若神明的施舍，棠祝很快就将手收了回去。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坐在他床沿晃悠着纤细小腿：“任务怎么样了？”
对方依旧挺直地跪在她面前。
似乎被她方才忽如其来的亲近弄得迷糊了，他的目光涣散了一下，才慢吞吞地低声道：“……很顺利。”
超乎一般的顺利。
那个组织似乎真的很信任他，他们似乎从未想过，他有朝一日会寻找到比皇位更加重要的东西。
所以当他蛰伏几日后终于提出围剿奥蒂洛斯的计划时，几乎是没有疑问的全票通过了。
计划定在三日后的夜晚，他会按照计划将她引到远离古堡的山崖之上。
“很好，”他乖乖汇报完，棠祝似是觉得满意，抬手再次揉了下他的脑袋，随后从身后掏出个什么东西放在他面前，“奖励。”
“……什么？”
“叫别人切好的新鲜西瓜。”她漫不经心，像只是吃不完随手扔给他的，语气慢慢吞吞，“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买。”
“……”
他愣愣低眸，看着自己手里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入目是比血迹稍浅的颜色，但口感很脆很甜。
他很喜欢，但几乎没有人会将西瓜作为鲜血的平替。
这里的气候不适宜生长，于是在这里，他方才吃的那两块堪称奢侈品。
他没吃过几次。
就连小时候被捡回来后也没吃过几次。
吸血鬼皇族自然不差钱，他想吃也不会弄不到。
只是因为他不配，因为他身份实在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