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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大半年,交到她手里的钱已经多到说出去都没人敢信的地步了。

        宿淼经常担心他的公司会不会缺流动资金而倒闭,但目前看来,公司运转良好,还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

        等蔡盼兰离开,宿淼拎着亲手做的汤圆去了十八号,陪着外公外婆吃汤圆,又趁机给他们量了尺寸。

        伍木兰得知她最近对做衣服感兴趣,乐得给她当模特儿。

        倒没奢望宿淼做出来的衣服跟老师傅那般合身,不过孩子嘛,有兴趣又不走歪路,她都秉持着鼓励支持的态度。

        “外婆,我一定给你做一件最好看的,保管巷子里的奶奶们都羡慕您。

        ”

        伍木兰乐呵呵的:“好好好,那外婆就等着咯。”

        老爷子收起陀螺,佯装生气:“淼淼啊,就记得外婆,不记得外公啦?”

        “哪能啊,当然少不了您的。到时候给你和外婆做个同款,你们出门散步啊,外人一瞧就知道你们是一家人。”

        “这还差不多。”

        老爷子不笑时特别威严。

        一笑,脸上的皱纹酝开,人顿时变得特别接地气,不像浴血奋战的老兵,老将军,就是普普通通的老人家。

        喜欢跟儿孙斗斗嘴。

        平时留跟几个老爷子交流养花心得,下下棋,玩玩陀螺,最平易近人了。

        宿淼陪着玩了会就回家了。

        她一离开,伍木兰脸上的笑渐渐消失:“老覃,我有事跟你说。”

        覃坚捏着打陀螺的鞭子,有些纳闷,啥事啊,老伴儿怪严肃的。

        跟着进屋后,对方一直没说话,他倒了水猛灌一口,刚想问她到底啥事表情这么凝重,就听老伴儿来了句:“你闺女外头有人了!”

        这话可真是晴天惊雷。

        “噗——”

        老爷子嘴里的茶水冷不丁喷了出来。

        嘴巴胡子上还缀着几片茶叶,他高声嚷道:“啥?你说啥?外头有人??”

        伍木兰沉着脸,眼神黑黝黝的,夹杂着几分复杂:“老覃你稳住啊,别激动,你要是受不了这刺激,我就不说了。”

        覃坚皱眉,完好的那只手拍了拍胸膛:“直接说,老子啥场面没见过。”

        不就是外头有人了吗?

        让她和女婿离婚就是,她想找谁就找谁,反正长寿结婚了,亲妈甭管干出啥也影响不到他。

        对感情这码事,老爷子看得很淡。

        伍木兰叹气,继续放雷:“那个人是韩大业大儿子。”

        这话一出,覃坚都没转过弯:“不是在说美芬的事吗,怎么又说到他身上了?伍木兰同志,你这绕弯子的习惯得改改啊。”

        伍木兰:“……”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我说,美芬跟她那继子韩成青……”

        乱

        伦二字她都耻于说出口。

        两个混账玩意儿!

        啪嗒一声。

        青花茶杯跌地上,碎了。

        覃坚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脖子上青筋暴出,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她和长寿他大哥搅和到一块了??会不会弄错了,这可不能瞎说啊。”

        韩大业长子比美芬少多少岁来着?少说得有十来岁吧,这,这也能扯到一块?

        老爷子隐约记得覃美芬嫁过去时,韩家老三不到一岁。

        他觉得这个消息比扛着大刀打小鬼子的机**还要吓人,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

        他慢慢退到椅子上坐下,嘴巴张得大大的,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重复了大概两分钟,混混沌沌的脑子才恢复正常。

        “怎么知道的?找人查了吗,谁查的,长寿知不知道?”

        老爷子虎着脸,伤心疾首,捶胸顿足,实在不明白女儿怎么干出这样糊涂的事。

        说话难听的,感情生变在外头找人了,跟女婿谈好条件太太平平离了就是,跟继子搞到一块何止人品败坏?

        那叫罔顾人伦!不是个东西。

        伍木兰赶紧又倒了杯水递过去,说道:“我生日那天就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当时就想查查,但是中途又遇上那什么万豪集团的事就耽搁了。这不,上个月美芬回来了一趟,又旧事重提,想把韩成青的小儿子送到家里陪我们。你还记得吗,当初长寿下乡后,她还想把韩成青的大儿子送到家里,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记起这事了。让熊三查了查,放心,这事除了熊三,没别人知道。”

        熊三算是世侄,覃家从前又帮过他,他在这方面本事不小,嘴巴也紧。

        把事情交到他手上,伍木兰没有不放心的。

        老爷子先是“哦”了一声,想了一会儿,问道:“……查到他们什么时候来往的吗?”

        后妈比继子大了那么多岁,美芬也不年轻了,韩成青图什么?

        莫非是他故意算计?

        伍木兰摇头:“熊三就查到他俩有关系,就没接着查了。”

        毕竟这事不光彩,再继续查下去也只是多添点肮脏。但熊三没查,却不妨碍伍木兰猜了个七七八八。

        “但我琢磨这段见不得人的关系应该维持很久了,我怀疑长寿当初突然跑下乡不单单是韩大业扣下入伍申请的事,或许跟这两个畜生估计脱不开关系。”

        老爷子身形一震。

        矍铄的双眼危险的眯起。

        他默了默,压制着怒火说道:“是,韩大业偏心原配子女不是秘密,当年韩成青那个混账敢耍心眼子,让那些小孩子欺负三四岁的长寿,咱们打上韩家,韩大业口口声声说不可能,坚决维护长子。长寿聪慧过人,记性比一般孩子好,他不会忘记这事。如果单单是入伍申请被扣,他不可能负气下乡。毕竟老大也在军中,长寿真想当兵,完全可以走覃家的路子进部队,但他想都没想这一茬。”

        二老都是从最危险的岁月走过来的人。

        很快就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

        “好啊好啊,咱们家真是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女同志,对亲儿子刻薄寡恩,对情人的孩子处处上心,覃美芬呢,赶紧叫她回来。”

        伍木兰已经泪流满面:“可怜咱家长寿,这些年心里不知多么煎熬,美芬愧为覃家女,也愧为人母。”

        覃坚痛心之后,就是滔天怒火。

        脸都黑成了茄子色。

        “打电话给韩大业和那个不孝女,让他们滚过来。再叫上老三,今天我就要把她逐出覃家。

        覃美芬为人子女不孝,给父母兄弟抹黑;为人母亲不慈,漠视亲子。告诉老大和老四,以后家里任何人都不许跟她来往,咱们没有这种道德败坏、行为不检点的女儿。”

        前一个老三是老爷子的兄弟,覃家三房。后面说的老大和老四则是韩勒的大舅和四舅。

        伍木兰没出声,默默流泪。

        她乍听到这消息时,浑身气血都倒流到大脑了,恨不得跑韩家一**崩了那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如今流泪也不是为了不孝女,而是为了一手养大的长寿。

        那么小那么乖的人儿,落水烧了几天才捡回条命。

        他们费尽心思把他养大,养成开朗肆意的小少年,花了多少工夫才培养出一颗顽强向上的心,没想到差点毁在亲妈手里。

        如果长寿意志稍微薄弱点,一蹶不振呢?如果他自暴自弃,真的不再回城呢?又或者,像别的不成器的**子弟那样堕落下去,干了坏事呢?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悉心教养的孩子就毁了。

        老爷子气得心梗,但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今天逐她出覃家,事情就不会拖到明天。

        两人风雨同行五十余载,老妻流泪,他岂会不知为的谁。

        他按捺住怒火。

        叹息一声,单手拍了拍伍木兰的手背:“哭啥,长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事业干得风生水起,还娶了个好媳妇,你看淼淼对咱们多孝顺啊,隔三岔五来陪你说说话。等过阵子小两口生了孩子,咱们还得带小重孙呢。”

        伍木兰擦了擦泪。

        泪中带笑:“是,咱们还得看重孙呢。淼淼性子太柔,长寿又太浑,要让他俩教孩子不定歪成啥样。”

        “嗯,我给他们打电话去。”

        伍木兰点头:“成,今天就把这事办了。”

        她其实还有话没说出口,估计老头子也猜到了。美芬对长寿是放任自流,对韩成青的两个孩子却过分上心,实在有违常理。

        只有一个可能,两个孩子是他们苟合的证据。

        真是糊涂!

        真是寡廉鲜耻啊!

        *****

        临近年关,韩大业在家的时候较之以往更多。

        冷不丁接到岳父打来的电话,他有片刻走神。

        自韩勒大病一场,覃家人除了公务上跟他有所沟通,私底下从不理会他,将电话打到家里而不是办公室的情况屈指可数。

        到底出什么事了,非得他上门,还特地声明带上美芬呢?

        韩大业有些糊涂。

        覃美芬约了人做头发,刚换了衣服下楼,见韩大业拿着电话走神随口问了句:“跟谁讲电话呢?”

        “你爸。”韩大业回神,将听筒挂回去,站起身:“去卧室把我的大衣拿下来,咱们到你爸妈那儿一趟。”

        覃美芬嗤了一声:“我看没什么重要的事,一会儿你自己去吧,我都跟人约好了烫头发,食言不好。”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转身回楼上卧室,帮韩大业拿外套去了。

        覃美芬取了衣服,递到韩大业手里后,就到玄关换鞋:“弄头发得好几个小时,晚饭我没空做了,你们到食堂去吃吧,或者煮个面也行……”

        韩大业皱眉,声音不悦:“头发下次弄,老爷子特地交代了咱们俩都得去,你也不想大过年闹得二老不高兴吧?”

        覃美芬穿鞋的动作顿了顿,满脸不耐烦。

        “到底什么事啊?平时上门嫌我烦,我这有正事呢他们又来电话了,真是……”不消停。

        不会是病了需要人伺候吧?

        或者,小兔崽子又跟他们告状了??可家里最近没人惹韩勒啊。

        覃美芬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爹娘咋突然召见她和韩大业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是好事。

        既然是坏事,那她只能往韩勒身上猜了。毕竟,在爹娘心里,韩勒这个外孙比她这个女儿重要多了。

        韩大业沉着脸,大声呵斥道:“行了,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头发哪天不能烫,至于念叨半天吗?”

        覃美芬脸白了白,她还真不是为了烫头。

        总归有点心虚。

        但还是小声叨叨了一句:“我又没说什么,冲我发什么火,你自己不也不想去吗?”

        韩大业穿上大衣,走到覃美芬面前横了她一眼。

        他是不想去覃家。

        覃家人没有居高临下的对他,但他就是不想听到别人将他和覃家扯到一块,以为他的升迁是沾了覃家的光,以为他成了覃家的乘龙快婿才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们抹杀了他的能力。

        将他当成了靠老婆发家的软饭男。

        韩大业穷苦人家出身,最恨的便是他人随意践踏他的努力和自尊。即使说那些话的人跟覃家没关系,但他对覃家的排斥却是根深蒂固。

        尤其是,他们将韩勒生病的事怪在长子头上后,韩大业对覃家人的厌恶越来越深。

        也是这两年意识到自己确实亏欠幼子,韩大业重新审视自己当年的做法,有些明白覃家人的护短,便有意缓和两家的关系。

        “老爷子不爱听你数落老四,一会儿如果老四也在,你就少开口。”

        覃美芬不忿,什么意思,她一个当妈的还得看儿子的脸色?

        “听到没?”

        覃美芬:“……行了,当儿子的够孝顺的话,我说他做什么?”

        要不是韩勒太气人,她何必跟他吵架?况且,自从他拿两个小的威胁过她后,她真没给韩勒一点不痛快。

        韩大业忍了忍,别开脸,懒得再跟她说话。

        夫妻俩到了文化巷十八号,一到正厅,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覃家老爷子老太太等着就罢了,隔房的三堂叔也在。并且见他们进门,三堂叔立刻冷哼了一声,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迅速侧过脸。

        韩大业不知怎地,心脏突然紧缩了一下。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主动问道:“爸,妈,今天叫我和美芬回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跟韩大业的恭敬疏离相比,覃美芬就自在多了。

        只随意喊道:“爸,妈,三叔,下午好啊。”说完就找了把椅子坐下,还有心思嚷嚷:“妈,韩勒呢,怎么没在这儿?”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想到韩勒,三个老人脸色难看得不得了。

        覃老三脾气火爆,抄起手边的瓷盅往覃美芬脚下砸了过去:“你好意思提长寿?”

        “啊!!”覃美芬吓得尖叫一声,被砸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尖声嚷道:“三叔!我哪里惹到你了吗?是韩勒又找你们告状了对不对,我就知道小兔崽子专门欺负他亲妈,你们直说吧,他说什么了,我又哪里对不起他了?”

        眼见她越来越歇斯底里,韩大业黑着脸吼了她:“你能不能冷静点,别一提老四就炸。”

        说完覃美芬,韩大业又替她道歉:“三叔,美芬她这几天心情不好有些失态了,您莫怪她。如果我们有哪里做得不对,你们只管说。”

        他开口,覃家三外公倒没说什么。

        被自己的女人和器重的儿子双双背叛,怎么也算个可怜人。

        “大哥,覃美芬是你和木兰姐的女儿,你们来说。”

        听到这话,覃美芬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煞白,脑子乱成一团,拼命想到底是什么事才惹得三叔震怒。

        韩大业敏锐地意识到什么。

        他看着覃美芬,眼底的探究和怀疑仿佛一记耳光,重重扇在覃美芬脸上。

        覃美芬眼神躲闪,色厉内荏:“你,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伍木兰摇摇头,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跟小年轻一样不成熟,难怪做出这样的丑事。

        覃坚听了覃美芬的话,脸又黑了几分。

        他大马金刀坐着,声如洪钟:“行了,今天找你们回来就一件事,覃美芬已经被我们逐出覃家了,以后两家不必往来。明天我就登报,断绝我和覃美芬的父女关系。”

        覃美芬:“……”

        韩大业:“……”

        覃美芬大脑一片空白,“断绝父女关系”几个字反复浮现在眼前。

        她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覃坚和伍木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尖叫一声,倏地站起身跌跌撞撞跑到伍木兰身前,急得语无伦次:“妈,什么意思,爸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把我逐出覃家,我做错了什么吗?妈,你告诉我啊,**不过头点地,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伍木兰不为所动,平静地看着她的眼睛:“美芬,你做了什么当真一点不知道吗?”

        覃美芬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目光闪烁,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

        但她摇着头,依然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妈,你和爸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韩大业看见眼前这一幕,觉得自己仿佛在看一出闹剧,**自己为什么要出现这里,他意识到覃美芬做错了事,且错得离谱。

        甚至真相会令他后悔,但妻子如此作态,他不能置之不理。

        “爸,妈,美芬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我是她的丈夫,不论她做了什么让你们厌烦,我都应该跟她共同承担。”

        覃坚虎目圆瞪,胡子抖了抖:“覃美芬,还不肯老实交代?”

        覃美芬双目含泪:“爸,我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你登报跟我断绝关系,你考虑过后果吗?别人会怎么看我,怎么看韩家,又会怎么看你们?”

        覃坚见她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还拿两家名声要挟。

        登时冷笑两声:“你如果知道名声要紧,还能干出那些狗屁倒灶的事?说吧,你和你那继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轰”地一下……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他只看见岳父和妻子嘴巴开开合合,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韩大业眼神呆滞,他想,或许是自己听觉出问题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其实有排他性。

        但女鹅很渣,不喜欢承担“好朋友”的义务和责任,所以……感谢在2021-06-12

        22:56:32~2021-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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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八零美人娇滴滴[古穿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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