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会来这一出。

    如果本身这个奖项颁给的人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作品，那这也算不得什么，但偏偏是今年有一部烂到出圈的2.8分佳作的姜黎，那这种讽刺和阴阳怪气就快要漫出来了。

    甚至迟钝的摄像机和聚光灯都说明，这并不是事先彩排过的东西。

    但姜黎的脸已经出现在了大屏幕上。

    很漂亮。

    但却是处在这样一种情境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姜黎的身上，窃喜，嘲笑，不屑，讽刺，同情，开心，这种带着不同情绪的目光都扎在姜黎的身上，所有人都屏声，甚至没有一个鼓掌，谁也不清楚这时的鼓掌算不算一种落井下石。

    但姜黎笑了。

    不是苦笑，是一种“等着瞧”的笑，是带着些沉稳的笑。

    姜黎从座位上起身，伴随着沉默的聚光灯，一步一步踩着高跟鞋往前走去。

    “大家，不给我鼓个掌吗？”

    姜黎甚至带着些笑意说出这句话，她接过那个水晶奖杯，放在手里。

    众人这才像回过神来一样匆忙给姜黎鼓掌。

    “感谢大家愿意颁发给我这个奖项，在我看来，表演是一件需要不断学习的事情，我资历尚浅，曾经的一些历练只会让我越来越好，我知道大家愿意把这个奖项给我，是仍然对我抱有期待。”

    “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更不会辜负那些积极为我做数据的宝贝们儿，更不会辜负所有为我量身定制的热搜新闻，争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断为大家带来更好的作品。”

    “谢谢大家。”

    说完，又鞠了一躬。

    从始至终，姜黎都没有挂过脸色，甚至连接过奖杯，都是双手从主持人的手里接过。

    四两拨千斤，没有任何不满，甚至还感谢大家对她的“感谢”，姜黎给自己，也给主办方留够了体面。

    *

    晚上十点半，徐扬还陪着许酌在律所加班。

    许酌虽然挂着景马娱乐老总的位置，但都有专人负责公司的运营和营销，他只需要是不是参与一些主要方针和策略的决定。许酌的事业重心反而更加侧重在这个不被家里人理解的律所里。

    许酌在里面开委托人的背调会。

    徐扬在外面百聊赖，听见几个加完班准备离开的小姑娘说话，“你知道吗？今晚惊喜之夜真敢玩儿。”

    “怎么啦怎么啦，我都没来得及看我哥哥。”

    “今晚出了个再接再厉奖，笑死了，这不是纯纯拐着弯骂人吗？”

    “你猜，谁得了这个奖。”

    “谁！？”

    “姜黎，不过她情绪还真稳定，我要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脸，我肯定直接往外跑了。”

    “这就是为什么人家是明星，而我们只是打工人。”

    她们几个越来越远，却把徐扬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关系一下老板娘，就是在关心老板，这是一个好助理应该有的自觉。

    徐扬掏出平板，搜出今晚的惊喜之夜，已经结束了，但还有回放，直接拉到热度最高的那一趴，恰好就是颁奖的那一部分。

    屏幕上弹幕飞驰，几乎看不到姜黎的脸。

    【六六六，让我想起今晚的热搜，不敢说不敢说】

    【姐姐好美，好白，姐姐在发光。】

    【不是之前有人说她脾气差吗，我看着这不是挺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