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还是带着笑意，让人琢磨不清他的看法。

    丁秀坑坑巴巴的表演结束后，还是故作冷静地站在台上，只是这次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下一个。”

    他甚至连自己对角色的理解都不愿意问，丁秀有些不甘心，“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

    李希撩起眼皮看她，但墨黑色眼底深处没有一点笑意，“对了，陈凯，和丁小姐一起出去吧。”

    这个丁凯，就是刚才执意要给姜黎加一段戏的那位。

    丁凯噌的一声从座位上起来，“李导，你什么意思呀？”

    “不用我多解释了吧，走吧，别等我叫人来请你。”

    李希平时看着吊儿郎当不着调的样子，但正经起来，骨子里和许酌实际上是一类人，冷血，功利，只不过许酌不善伪装，他比他多套一层人皮罢了。

    丁凯被他的眼神吓得发怵，连忙回想自己收受丁秀贿赂的事情，又自觉做得天衣缝，只能便起身便可笑地给自己找补，“我又不累，难为李导费心了哈哈。”

    两人一前一后，灰溜溜地离开等候室。

    等到了最后宣判最后结果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一致通过由姜黎来出演李浅的角色。

    但，几个制片人又看向角落里的男人，男人还坐在那个简单的塑料凳子上，侧脸线条落拓凌厉，冷硬指骨抵着几分轻飘飘的资料，顶上柔光打在他耳骨上，又像是隐秘着几分温柔。

    明明在人堆里，但就是一眼让人注意到他矜雅的风度。

    “李导，我们是同意了，但投资方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李希却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他能有什么意见！他投的资，我肯定给他赚钱，他老婆演我的戏，也挣我的钱，一家人都拿我的钱，他凭什么有意见？

    “许大律师，请问您对女四号由姜黎饰演有什么意见吗？”

    李希捏着嗓子阴阳怪气。

    看得旁边的制片人啧啧称赞，“不愧是鬼才导演，就是敢跟资本硬刚。”

    许酌抬眸，甚至浅笑了一下。

    “支持。”

    *

    此时的姜黎也没有闲着。

    沈从阳已经面完了男二号许文翔的角色，还特地在这等她许久，只为了对姜黎表示感谢，到这时候姜黎才发现，沈从阳的左脸上有一个浅浅的小酒窝。

    格外，格外甜美。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词汇来形容一个一八五的大男人。

    “没关系。”

    反正之后两人也会在一个组里工作，姜黎也从善如流地和沈从阳交换了微信。

    以及演艺圈打工人塑料友谊之—大眼仔互关。

    只是连姜黎自己都没察觉，自己在清空关注列表后，第一个关注的，就是沈从阳。

    “你才十七？”

    姜黎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沈从阳真实年龄时还是震了一下。

    “对。”

    “那你还是叫我姜姐吧，免得有人说我轻视后辈。”姜黎开玩笑。

    没想到沈从阳一脸认真，“这不行，我怕我把你当成前辈后，进不了戏，你就体谅我作为一个新人的水平吧。再说，您也不就大我五岁吗？”

    最后这句话在嘴里滚了几次，说出来也含混不清，姜黎就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