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传播中的辐射，像光波、音波、电磁波、或粒子，在通过局部性的位势时，由于受到位势的作用，必须改变其直线轨迹，这物理过程，称为散射。】

    华灯初上的周末夜晚，淅淅沥沥的雨丝毫不能影响人们在市中心的娱乐消遣。三三两两衣着光鲜，精致的发型与妆容疑不在宣告，今夜有个令人期待的去处。

    叶烨将手从口袋中抽出，趁着等红灯的时间整理了一下头顶的兜帽。

    “滴——！！”

    巨大的喇叭声猝不及防，叶烨下意识捂住了耳朵。自我意识过剩之下连忙四下张望，却突然移不开目光。

    叶烨身边是一位同样在等红灯的年轻男子。他目视前方，目光又没有焦点，似乎并没有在看什么。与周围视细雨的人群不同，他撑着一柄黑色雨伞，握着木质伞柄的手指修长又白皙。黑色的风衣在路灯的映照之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黑色的细金属框眼镜很适合他，但是也许金色也很不。”叶烨这样想着，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盯着对方的时间已经超过了礼貌的范围。

    对方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微微侧过头看向叶烨，嘴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

    叶烨的脸瞬间烧得通红，赶忙转过头把脸埋在兜帽里。然而看着进入倒数读秒的行道灯，想到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她又努力抬起头逼迫自己目视对方：“嗨，前面有个小酒馆，我可以请你去吃点东西聊聊天吗？”

    年轻的男子闻言挑了挑眉，看看刚刚变绿的行道灯，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并肩向着小酒馆走去。

    凌暄完全搞不清状况。工作遇到瓶颈的时候，他就会来到市中心漫目的地自我放逐，就像现在。旁边的小姑娘看起来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所谓，现在不是浪费脑力的时间。

    叶烨三步并作两步跟在男子身边，还未来得及运用她搜肠刮肚的社交技巧，对方已经体贴地为她打开了小酒馆的门。

    “多谢。”

    “客气。”

    小姑娘看起来是这家店的熟客，一进门一位服务员已经快步迎上前，和她轻快地聊了起来。

    服务员的眼神不停瞄向凌暄，小姑娘局促地摆着手。在服务员揶揄的目光里，两人被引到了角落里的光线暧昧的卡座。

    小姑娘贴心地把菜单端端正正递到凌暄眼下：“你想吃些什么？喝点什么也可以。”

    “你来安排吧，我都可以。”凌暄快速扫了一眼菜单，向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倚着。脱去外衣的他里面穿着橄榄色的青果领毛衣，在灯光下现出与刚才不同的几分慵懒。

    叶烨不敢乱看，忙低下头乱七八糟地点了几样。抬头看了看对面，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平日里爱喝的梅酒。

    “怎样都好，他这么好看还陪我吃饭，我稳赚不赔。”这样想着，叶烨默默将晚上和陌生男子吃饭喝酒合理化。

    昏暗的光影，轻柔的音乐，开始晕晕乎乎的脑袋。熟悉的下酒菜，不熟悉的男人。说是来吃饭聊天，叶烨很认真吃着饭，完全顾不上聊天。又或者，为了避免尬聊，拼命认真吃饭。

    不知不觉，一个酒瓶喝得干干净净。凌暄觉得小姑娘酒量不，吃得又很开心，就安安静静坐着，偶尔喝口清茶。

    叶烨见对方意兴阑珊，连忙掏出钱包放在外侧的桌沿。服务员很快会意过来结账。

    桌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留了茶壶和两只茶盏。叶烨趁着昏暗的光影壮着胆子抬起头看向对面，正对上凌暄看向她的眼神。一时之间，叶烨只觉得心脏跳动的声音盖过了居酒屋的音乐声。一种奇异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四肢，她忍不住蜷起脚趾下意识抓住包上的猫猫解压球来缓解这种陌生的感觉。

    在她弄明白这是什么之前，语言已经快过有些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我今天不想回家。”说完就直勾勾略显放肆地盯着凌暄看。他的眼睛那样好看，不戴眼镜是什么样子？好想摸摸看他的身体，这毛衣有些碍事。啊，他这样高，想试试一下子扑在他怀里。

    凌暄的身体微妙地动了一下。他支起身子向前靠近，眼神晦涩不明。他不确定对面的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他总是想得很多，想得太多。然而对面那双小狗一样因为酒气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完全看不到任何思考的痕迹。

    “如果你不想回家，那就可以不用。”他拿起两人的物品，腾出一只手伸向女孩。

    叶烨飞快抓住觊觎已久的手，没有想象中那么凉，稍稍还有一些温暖。她顺势挽住对方的手臂，偷偷摸了摸肌肉分明的上臂，开心地咧开了嘴。

    凌暄有些头疼又好笑地看向女孩。对方沾沾自喜的神情暴露遗，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柔软的胸紧贴着凌暄的手臂，有意又或意地磨蹭着。

    叶烨觉得很安心，她没有任何危机感。对方一切都非常有礼貌，带她上车，帮她关好门。叶烨很乖巧地系好安全带，望向车窗外。车里播放着晚间新闻访谈，叶烨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

    市中心绚丽多彩的灯光在十分钟之内被他们抛在身后。黑色的保时捷开向漆黑的夜。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凌暄停下车。

    他并没有想过会带女孩子回家，然而现在正有一个，趴在副驾的车窗上已经快要睡着了。更糟糕的是，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凌暄慢慢打开副驾的车门，扶着快要歪出来的小姑娘。叶烨在他的触碰之下猛然惊醒，局促地自己解开安全带走下车。

    车库看起来好大，叶烨有点信息过载。

    在凌暄的带领下，两人进到屋内。凌暄介绍着各种设施的位置，便带着叶烨去了二楼的客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