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双飞提供给她的工服，做工还挺考究，布料轻盈的白色短袖衬衫，两根细细的黑色领带可以绑成蝴蝶结，下身配长度快抵达膝盖的黑色半身裙，围裙是混织的深褐色竖条纹材质，还有一条可以将头发束起来的黑色头巾，有模有样。
今天，她本就穿了一双米黑色的坡跟凉鞋出门，于是跟这一身很搭。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瞧了又瞧，不管别人觉得如何，反正她很喜欢这身新造型！
然后，她返回了摊位。
作为上班的第一天，主要以熟悉机器和操作为主，易双飞还挺大方，跟她说店内的咖啡和水可以随便喝。
于是，在他教完她，出去跑业务之后，牧心试探地给自己冲了一杯黑咖啡。
喝的第一口，眉头就紧皱了起来。
她发出了感叹：“这个味道简直比我的人生还苦！白领们为什么喜欢喝这种东西？”
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牛奶和方糖，试探性地加了一些进去。
“现在变成又苦又甜了，更奇怪了……”
她悻悻地吐槽道，放过了自己，也放下了纸杯。
看来虽然她的这位新老板人大方，但他提供给她的免费福利，她福消受了。在这个工作区域，她以后还是好好喝白开水吧……
但是，个人喜好归个人喜好，生意归生意。今天下午顾客人数还不，总共卖出了二十来杯。易双飞说过，这个摊位刚开张不到一个月，不知道每个月的摊位费需要支付多少，牧心算了算，不扣除各项成本的话，下午入账有三百来块。
虽然牧心还喝不惯咖啡，但她真心希望易双飞能成功谈成业务，毕竟他的生意做得越长，她的工作也能持续越久。
而在她一个人守摊，心里想着一堆有的没的的时候，云成尧等待许久的某人，终于抵达了云南。
程锦衣，上海程氏家族的长女，从5岁便开始学习芭蕾。培训她的，是国内一线老师。她从小家境良好、成绩优异、拥有出色的容貌和个人魅力，爱慕她的年轻男子多不胜数。
在芭蕾舞界，她早就是一颗闪亮的明星。
由于芭蕾舞是残忍的艺术，舞者们的双足长年累月承受巨大的压力，于是，在那些华美的芭蕾舞鞋背后，是一双双伤痕累累，早已变形的双足。
程锦衣的工伤其实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在上一次表演中发生Pars损伤之前，她已经饱受拇长屈肌腱炎、距后三角骨综合征、踝关节扭伤和椎间盘损伤的困扰。
今年27岁的她，如果不能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将自我状态调整好，可以说，她将面临的，就是退役。
在芭蕾舞盛行的法国巴黎，有很长的时间，芭蕾舞者们的退役时间被规定为42岁。但近些年，由于舞者们不断抗议，法国政府正在考虑把芭蕾舞者的退役时间，推迟到64岁左右的年纪。
然而，绝大多数芭蕾舞者，都会在三十多岁便选择退役。这个年纪，女舞者们普遍已经结婚生子，在事业与家庭之间发生冲突时，很少能有女人抵抗住天性里的本能，从而不选择后者。
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和程锦衣一样，因为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不得不考虑转行。
她的飞机直接降落在别墅附近的停机坪，尽管是伤患，但她的背脊依然挺拔，体态非常优越，如果不是周边没有围绕一圈记者，很难不从她的穿着打扮和气质，联想到大明星。
不表演的时候，她都选择穿平底鞋，这样会更舒适。今天的她穿着一身在袖口和裙摆处镶缀有大量鸵鸟毛的宽松版黛粉色裹身裙，脚上是同色系的玫红平底单鞋。由于怕被隐藏的狗仔拍到素颜的原因，她戴着一副透光的Gntnstr墨镜，气场十足。
在国外浸染久了，审美难免会被同化。脖子上和手腕上的配饰，都来自卡地亚，这是她最爱的品牌。
她在保姆们的陪同下，大步大步地往别墅走去。
由于随身带了不少人，于是行李都不用她手拎，她只抱着她最爱的狗，一条纯白色马尔济斯，已经陪伴了她快两年，备受宠爱。
进屋之前，已经有人把卫生提前打扫好，行李会由保姆们安置妥当。程锦衣刚下飞机，身体有些乏了，但今天下午的阳光正好，用于补觉实在浪费。于是她坐在花园里，让管家给她递来了一份沙拉和一壶花茶用作下午茶。
“再切些三文鱼过来吧！该吃饭了！”
程锦衣抬了抬眼，又吩咐道。
论是人还是狗，满身钱味都是最好的滋补。相较于时刻为生存发愁的底层同类，优渥的物质条件，总能轻易塑造出一个人身上许多美好的品质。比如才华、见识、审美、谈吐以及自信，只要投入大量金钱，就可以有极高概率能得到，甚至同时得到。
而这，仿佛注定了程锦衣和牧心之间，遥不可及的差距。
下午六点，易双飞准时回来。
“辛苦你了！”
他对牧心微笑着说道。
牧心原本正打算收摊回家，在易双飞出声之前，她低着头擦拭着手里的咖啡壶，然后，她循着他的声音抬起头，他正站在她眼前，一脸轻松的模样。
牧心于是礼貌地对他笑着问道：“业务谈得还顺利吗老板？”
“嗯！”易双飞点了点头：“去见了美团业务员，他们很快会帮我们开通外卖平台了。”
“那不是以后的销量会更多了？”
牧心开心地问道。
“那当然，现在可是互联网时代。”
易双飞点了点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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