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时间也差不多了，您看……”刘玉身子微躬。

    沈婳目光扫过裙子。

    冷白灯光映照下，酒红色长裙犹如流动的上等油画颜料，只消轻微晃动，便闪烁着细碎的微光。

    她向来不太喜欢这种太过华丽的东西。

    “他呢？”沈婳问。

    刘玉知道她说的是谁，07。

    07是那人的代号，她们这些做佣人的不敢多问，先生叫那人07，小姐也是，便也就习惯了。

    “我在。”

    刘玉正打算开口，一记冰凉的声音传入耳畔。

    一道高大的身影侵入视线，她很少看见他，或者说，07总是神出鬼没，鲜少现于人前。

    每见一次，她得感叹一次。

    刘玉忍不住偷偷瞄了眼，这人很高，侧眸看去，瞧见他高挺的鼻梁，以及纤长的睫毛。

    真好看，和先生的俊美不同，显而易见，07偏向清冷美少年那挂，如同她小时候偷偷躲被窝里看的漫画男主般，偏偏身形高大，又像是自己中二时期迷恋的杀手。

    她越想越觉得在理，07性子冷得很，倒真有几分杀手的意味。

    单论外貌，他和小姐当真是配极了。

    但刘玉刚来这儿不久，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在暗地里说他是个……怪物，她每每好奇询问，他们也只是摇头，劝她说还是别知道的好。

    想着想着，刘玉又扯出另一茬：07似乎对女人不感兴趣，确切的说，众人一致认为，只要是人，07就不会感兴趣。

    难道因为这个就说他是怪物？

    “小玉，你先下去吧。”沈婳冲思绪飘远的刘玉说道。

    “是。”

    刘玉退下后，偌大的房间里，只有07和沈婳。

    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高出自己很多，容貌精致，皮肤冷白，下颚处的那道疤痕反倒中和了原本过于精致的皮囊，和着他宽厚的肩膀，生出攻击性来。

    沈婳视线下滑。

    07的纯黑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上头也爬了道不短的淡粉色疤痕。

    “把裙子递给我。”她语气淡然。

    07走向衣架，取下裙子，恭敬递给她。

    她当然可以自己拿，可偏要他去。

    沈婳接过裙子，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背。

    下一秒，她又变了想法，将裙子塞回他手里。

    沈婳缓缓抬手，一颗颗解开扣子，逐渐露出圆润小巧的肩膀，以及里头的纯白内衣。

    可07的视线未曾有丝毫晃动。

    或者说，她的肉体在他眼里，没什么特别的。

    沈婳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不太顺畅。

    “你还是这样，”沈婳声调稍微拔高，“是不是任谁在你面前脱光，你都所谓。”

    07面色未变，语调满是疏离的恭敬，“小姐，快换上吧，当心着凉。”

    “转过去。”沈婳沉声。

    丝绸睡衣落地，声音微小。

    07木头似的，听到声儿，结实的左臂伸出，上面搭着裙子。

    沈婳伸手取过来，三两下换上。最后，双手怎么也拉不完后背的拉链。

    “过来，帮我拉上。”她将长发撩至前胸。

    耳边是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步步靠近，而后，一道温热的呼吸扑向她赤裸的后颈。

    他的手指温度不同于沈婳的冰凉，少年正值青春，身上总是带着热意，尽管性子与此截然不同。

    指尖难免触碰滑腻的肌肤，他眨了下眼，直直拉好拉链，没有丝毫停顿。

    沈婳提着裙摆，来到凳子前，转身坐下。

    她看了眼一旁的箱子，“打开。”

    闻言，07走到她跟前单膝蹲下，打开箱子后，里面是一双同色系的细跟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