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何璐微楞，刚想问他什么意思，程曜坤已经‘砰’一下关上车门。

    她憋住，蹙眉看着程曜坤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前上了车，心底莫名升起一抹不安。

    她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压有些不一样……

    虽然之前她一直都有些怕他，甚至还觉得他危险过，但不可否认，他身上散出的气息是平和的，随性的，好似什么都不是太在意的样子。

    而现在……她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而且有些强烈。

    上车后的程曜坤没急着走，而是问：“是回去，还是去找你哥玩会？”

    “杜凯哥？”

    “嗯。”

    “呃……”何璐抿了抿唇，“回去了，我妈会担心我。”

    “你妈不给你跟杜凯在一起玩么？”

    “没有！”何璐连忙摇头，“是我没跟我妈说，回去晚了她会担心。”

    “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不就行了。”

    何璐低下头摇了摇，“不去了，太晚了。”

    程曜坤没再说什么，掏出烟抽出一支点燃咬在牙尖，随即将车窗按下。

    他手肘搭上车窗，偏头看着几个小混混的方向吐出烟雾，是警告。

    而闫海也微微眯起眼，扬起下颚，是挑衅。

    何璐看不懂这些，只想早点回去，疑惑问：“还不走么？”

    “走了。”

    他收回视线，发起车子，踩下油门。

    车子开了出去，跟在闫海身后的一个小年轻低咒了声。

    “操！”

    程曜坤的示威警告太明显，不仅闫海能感觉到，其他人也能。

    “海哥，就这样完了？”

    闫海蹙眉低头，掏出一盒烟，拇指拨开盒盖。

    “那你想怎么样？”

    他声音懒洋洋的，却透着一抹阴鸷的味道，几个人瞬的不敢再说话了。

    闫海用拇指拨出一支烟，抬起烟盒低头咬住，将烟抽出。

    小黄毛立马识趣的拿出打火机就送了上去。

    闫海吸燃烟吐出烟雾，才又开口，“那男的看着就是练过的，就你们几个，人家一拳过来都不知道飘哪呢。”

    几人被说得尴尬，却不敢吭声，只能面面相视。

    闫海瞥了他们一眼，将烟盒揣回兜里，掏出手机翻出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那头的人喂了声，声音粗犷。

    “杨哥，是我，小海。”

    “哈哈哈，我知道，怎么了？”

    “我这遇上点麻烦。”

    “你在哪？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现在没什么事，不过我想你帮我个忙。”

    “你说。”

    “电话里不好说。”

    “我现在就在场子里面，你过来就行。”

    “不行不行，我不想我爸知道这个事，我们出来说吧。”

    “嘶——场子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不急的话，晚点老艾家烧烤摊那说吧。”

    “行。”

    闫海老爸算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家里开设不少娱乐场所，包括两间规模不算小的地下赌场。

    而刘杨就是他爸爸的打手，专门负责看场的，所以闫海说他出事，他自然很紧张。

    另外几个一听闫海让刘杨帮忙，顿觉有戏。

    “海哥，杨哥咋说？”

    “晚点去老艾家那。”

    闫海将手机揣回兜里，走到摩托车前跨了上去。

    几个人见状连忙也跟着上了摩托车，跟在闫海后面离开了学校。

    21

    黑色的越野车内，何璐双手放在膝盖，书包侧放在车门和她中间。

    她不时侧眸瞟一眼程曜坤，想搭讪两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曜坤怎么会没发现她一直偷瞟他呢？而且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他问。

    “呃……也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

    “没必要谢。”

    “为什么？”

    “我会来接你，是有目的性的，又不是纯属好心，有什么好谢的。”

    程曜坤声音淡淡，何璐却蹙了眉。

    “目的？”

    “呵。”他笑，侧眸看她，“中午不是跟你说过了，我对你有感觉。”

    “……”

    “所以，我不过就是抱着私心的制造个跟你相处的机会罢了。”

    他的话过于真实，真实到何璐不知道怎么回。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脑袋有些空，但心却是纠结，完全不明白自己在纠结什么。

    过了好会，程曜坤忽然问：“对了，你们周末补课么？”

    “不补，只是星期天晚上要上晚自习。”

    “那明天有时间带我到处走走么？”

    到处走走？

    何璐的抬起头看向他，视线就那么对了上。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眸光也显得有些暗，她心跳瞬的就漏了拍。

    “当然，你可以拒绝。”

    何璐别开头，不敢看他的眼，“我、我也不知道……那个，我作业是完成得差不多了，但是我担心明天我妈会去打麻将，如果她去……”

    “不用急着答复我。”程曜坤打断她的语伦次，但声音和刚才有些不一样，带了些许笑意。

    何璐脸刷一下就热了，觉得自己刚才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我中午以后也才会出去，到时候你看有没有时间吧。”

    “……哦。”她低低的应了声，面向车窗外，让夜风吹过她火辣辣的脸。

    车内再度陷入沉寂，没多会就转入小道。

    小道的路灯已经老旧，光线昏黄，间隔还远，根本不能跟外面公路的比，这一开进来，光线瞬间暗下。

    何璐心不在焉的看着黑暗中的田埂，车忽然停了下来。

    她一愣，转头看向程曜坤，刚想问他干嘛停车，程曜坤却先她一步开口。

    “接过吻么？”

    何璐脑袋轰一下就炸开了。

    “你、你问这个干嘛？”

    程曜坤熄了火，转头看向她。

    “要不要跟我试试？”

    他沉寂的目光跟此刻车内的光线一样，又沉又暗，那种危险的感觉又上来了。

    细胞鼓噪，后颈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

    “我、我不想试。”

    “但我想。”

    程曜坤本就低沉的声音更沉了，带着一抹沙哑。

    “你可以拒绝。”

    何璐指尖刷一下攥起，唇动了动，但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要拒绝的，必须拒绝，但是为什么说不出话……

    两秒后，程曜坤唇角一扬，声的笑了。

    他扣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前一带，另一手掌住她的后脑，低头一口含她丰盈的唇珠，那个昨晚他就想咬一口的地方。

    很软，比他想象中更软……

    22

    溅在她鼻息间的呼吸滚烫，灼得皮肤都烧起来似的。

    何璐呼吸一窒，下意识的别开头，却在刚转开一寸，就被扣着后脑的大掌固定住。

    他舌尖刷过她紧闭的唇，带起酥酥的痒，唇没等她反应，便自己微启开。

    他的舌立马趁机窜进她口腔，缠住她惊慌失措不知还能往哪躲的舌。

    “唔——”她蹙眉，抬手抵住他的肩推拒。

    是拒绝吗？

    她不知道，一切只是出于本能，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心跳得异常的快，小腹升起一抹诡异的酸，一直酸到她的腿根……

    就在何璐觉得，心脏会从她喉咙蹦出来的时候，程曜坤忽然松开她的唇抬起头。

    “第一次？”他声音比刚才更哑了，如同过了一层沙子。

    何璐颤着被他吻得晶亮的唇轻轻点了点头。

    他低低的笑了声，“眼睛闭上。”

    脑袋依旧有些白的何璐着魔一样，缓缓将眼睛闭上。

    世界陷入黑暗，她感觉到他扣着她后脑的大掌松了开，然后腰一紧，整个人被带起。

    “啊——”

    她轻呼，睁开眼，世界旋转，下一秒她人已经侧坐在他腿上。

    “真轻，纸做的一样。”